随便削了几下,在池念改完的草稿上继续画起来。
下过雨,白天放晴时连叶子都绿得几乎透明。教室一面不临街,外面是高低起伏的老楼,积水的通道中不时传来当地中年人爽朗大声的问候。
蝉鸣已经听不见了,池念握着那支笔,回过神时,手掌一侧被戳出了个铅色的点。
他不是木头,林蝉的示好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。刚才那种触碰与之前的奶茶,还有在他面前找存在感的举动,有个答案即将脱口而出。
池念却只有郁闷。
之前池念以为林蝉喜欢了某个画室的老师,其实这种事也不算太奇怪。
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说出来,少年时代朦胧的好感很珍贵,做老师的,知情后顶多不当回事了,不至于无情到非要戳破窗户纸泼冷水。
等落到这种事自己身上时,池念就没那么能释怀了。且不说他对林蝉没有任何超过老师学生关系的感情,于他,林蝉就是个十七岁小屁孩,自我中心,不知天高地厚,哪怕奚山从没出现过,池念也绝不是会因为这点好感就晕头的人。
艺考时间还长,有时候会一直持续到来年三月。他不肯林蝉陷太深,还是早点找个机会掐灭小火苗,免得夜长梦多,越拖越不好拒绝。
池念站起身,若无其事地走了两步,把铅笔放进林蝉的笔袋里。
“哎?”他抬起头。
池念:“还给你,不拿学生一针一线。“
林蝉显而易见的失落,“哦”了声,没好气地把笔袋拉链拉得严严实实。池念看他反应,心想,要不还是找个时间跟陶姿聊聊这事吧?
可之后的课很快就不画速写了,涂相意来上色彩课。池念因为色感好,本科又念的设计相关,涂相意上课时,他总是在旁边辅助。
毕竟距离池念艺考已经过去了很多年,他大学期间少用水粉和丙烯,这会儿捡起来,最开始有点不顺手。等适应了,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帮同学改画,找陶姿谈林蝉的问题逐渐被抛诸脑后。
周一周二过得兵荒马乱,但周三也迅速到了。
轮休,池念却没能睡到自然醒。奚山前一天夜里记得他们的约定,提醒过他,池念当然不会忘,答应之后才想起他们没约时间。
等“几点啊”的消息发过去,奚山的回复却迟迟没有,可能已经睡了。
池念紧张了一夜,生怕奚山太早回复消息而自己睡成了猪,第二天早早地就醒来,然后在床上捧着手机刷微信群消息。一行一行的字机械掠过,他没看入眼,只借着这个刻在肌肉记忆里的动作,发呆。
不知道今天是晴是雨,池念偏过头,有气无力地扫过窗户的缝隙。
这个单身公寓没有他对奚山描述中的那么好,坐北朝南不强求,但卧室西晒,夏天会很难受。房东勉强还算好说话,不准养宠物,其他都能沟通。
可沟通有没有成效,那就另算。
等过完今年攒了点钱,还是换个舒服点的一室一厅吧,不然哪天朋友来家里玩,看见这么个小狗窝,还是不太方便。
池念想着,在手机屏幕上继续瞎点。
“叮咚”,消息跳出来时,池念因为紧张过度,手机直接砸了脸。
他揉着鼻梁忍住眼睛酸涩,在充满生理泪水的模糊视野中看见了“勇敢的狗狗”发:“吃了午饭吧,早上要办点事。”
午饭……池念偏过头,现在还不到10点,他顿时想再睡个回笼觉。
只是没来得及说知道了,奚山的头像后又弹出条消息:
“发个定位,一会儿接你。”
池念瞌睡全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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