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药端来时,丘总管清晰地听见这个安静的男孩嗓音,低沉响起,“早知那人是二少路上的一块绊脚石,早先就不该留一分情面。”推门瞬间,大风刮过,略带清稚的话音一晃融入风中,似什么都没说过。
丘总管静静地瞥了他一眼,也当从未听见。
许久,在鱼微利落地为胡荼封脉的时候,才听丘总管苍老的嗓音缓缓响起,“若是为二少好,纵使她是眼中一颗沙,能忍,且忍了吧。”
药香融融,蒸出了浓浓氤氲。
灯花在风中噼啪炸响,一如此时两人的心情,沉默隐忍。
——若是为二少好,纵使她是眼中一颗沙,能忍,且忍了吧。鱼微是个伶俐人,一字字将老总管的话,默默记在了心底。
侍奉他这么久,丘总管和鱼微对胡荼的病,了如指掌。
一番折腾,到了翌日,小狮子好歹迈出了鬼门关。只是他醒来以后,一言不发,只是默默地躺在榻上,漆黑的眸子沉静若死,一眨不眨,也不知在看些什么。他还在咳嗽,咳时撕心裂肺,鲜血染在净帕上,生生点出几点红梅。
丘总管和鱼微,就在那儿满怀忧戚地看着,唯恐他真的把肺叶咳了出来。
小狮子似知道他们在想什么,淡淡道:“我的身子,自个儿清楚得很,死不了。”那一老一少听他这么说,安了安心,却依然不敢离开。
日头从东边移到了正中,又从正中向西移了去。
天封秋日的景色壮丽雄美,流光若雪,山水开阖,颇是大气。
胡荼住在天字房中,视野开阔。
纵是躺在榻上,从窗口往外看去,也能看出旧时皇城的气魄。
稍远点儿的山,便完完全全被笼在雾中。
晚风吹拂,雾气隐隐散了过来,城楼萦着飘拂的白云,而那些浅色,却将街巷瓦檐轻缓浸入,宛如一纸泼墨淋漓的巨幅画。深深浅浅,浓淡相宜。
近些,是院落枫树,金灿灿、红艳艳挥洒着清亮的颜色。
丘总管和鱼微,纷纷下去了。
小狮子一人躺在那里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帘影竹华起,箫声吹日色。那个孤沉郁郁的管弦声,便这么传入耳中,奏者心事深深,箫声如泣如诉。
清新的晚风,从窗棂拂入。
空气中,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暗香。
小狮子闭上眼,心中似挣扎了许久,低声叹道:“阿叶,我知你劝我的意思,可依然不甘。我总以为,只要我一直对她好,她总能明白我的心意。我要的东西,从没有得不到的,可偏偏最想要的,总也不得……”
箫声顿了顿,似想要安慰他,却不知从何安慰,于是院落就这么静了静。
小狮子又道:“我知你一直好奇,我怎么会喜欢一颗棋子。”
院落陡然一静,仿佛连空气都凝住了,在期待小狮子的后文。
却听胡荼低声道:“因为从不曾见过温情,所以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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