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府口头给他们指了婚。
无论多少次,每每在这个时候他都会大喜过望,可梦境总是在这最美好的时刻陡然一变。
身穿着灰白道袍的男人用枯瘦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手,要将他从家中带走。
他又急又惧,一直在询问身后看不清表情的父亲:那玉儿怎么办?
父亲缓缓捋须,叹道:孩子,既被道长看中,凡尘往事与你无关了。
是他被看中么?
不是的,不是的!
他急切的目光掠过父亲的身后,在父亲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锦袍后,那儿还有沈家的人。
有清正廉明的沈大人,有高贵端庄的沈夫人。
他们站在萧瑟的风中,衣冠华美,面色沉静地朝他无声地望着。
他急得哭了,可是我就想要玉儿。
裴家的一分一毫与他无关,父子亲情、兄弟友爱与他无关,他连名字都带不走,难道就没有一样能完全属于他么?
他们自然不会让他带走玉儿,甚至最后一面也没他见着。
可在他心里,无时无刻记得。
玉儿该是他的。
是他的。
……
再一转瞬,他也穿上了月白色的道袍,大袖上是仙风道骨的银线白鹤。
象征着他至高的身份。
他长大了,那个道士也老了。
可老道士对他的执着一直耿耿于怀,他不允作为继任者的他还徒留着任何情感。
为此,老道士不放过任何机会想让他回心转意。
此番来,就是为了再次击碎他的妄想,他带来了一则消息。
——别再想了,她就要嫁给别人了。
可他也不再是年幼无能的孩童,甚至他可以微笑着一字一顿回答道:杀、那、人,抢、过、来。”
这些不正是他学来的吗?
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的愿望。
老道士嗤笑,那成,她要嫁的人是你的亲弟弟。
他沉默了一下。
那我让别的姑娘嫁他,行不行。
梦戛然而止。
城门拖着沉重的声音缓缓打开,车队人流都朝着城门外涌去。
“大人,我们只知道大概的方位,这样能找到人吗?”
外面有人在问他。
鹤行年手指捻起一枚玉腰糖放进嘴里。
“能。”他用舌尖抵住那份苦涩。
“总该轮到我一回吧。”
他已经等得够久了。
雲霞山匪在短短时间内就吸纳了上万的难民,行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。
随着他们势力的膨胀,越来越多的难民觉得求生无望,只能落草为寇,纷纷投奔。
就好像滚雪球一样,越来越多。
他们盘踞在险要的山峡,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周围富饶的城镇。
解决连云十三州短缺的钱粮急如星火。
不能再放任雲霞山匪蛊惑难民,壮大势力。
为此李景淮不但动用了先皇后留下的钱财,还胁迫了辰王动用了鹿城的库粮,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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