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一六七章:你不是信女,我也不是善男_野有蔓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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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碰,掩不住嫌弃之意。

  常言道:“饥不择食”,小月自称从叔伯家到宋家别庄长年挨饿,这等经历的人会有闲心挑剔吃食吗?何况这是乾爹乾娘薄翁夫妇的好意馈赠。

  再者,小月诉苦丫鬟动辄找她麻烦,盼望能远离是非躲清闲,行事上却一再叁公然接近外男画师,不仅不避嫌,还心绪外露,简直生怕不能授人口实。

  原婉然坐在炕桌彼端,抚摸身旁墨宝脑袋,向赵野道:“幸亏你见多识广,心思又细,否则真教她害了……”她一阵后怕,把毛茸茸、暖呼呼的墨宝揽进怀里抱紧,权当安抚自己压压惊。

  “呜?”墨宝莫名其妙,抬头舔了舔原婉然。

  赵野迎视原婉然,“哪怕我寡见少闻,戡不破她自相矛盾,以及伪装伤势,临到她剖白私情,也瞧出来了。”

  小月的行止截然不似他的小婉婉。

  小婉婉每每望向他或大哥,无须任何言语,那温柔目光便足够他们兄弟俩明白,自己在她眼中,是世间最最紧要的珍宝。

  至于小月,装可怜还像模像样,表衷情则实在不行。她面上流泪,眼中无甚情意,就是一个半大孩子沉浸在想像出的悲情中作戏。

  赵野洞穿一切,之所以按而未发,陪小月对戏,无非想探她老底,揪出设局主使。

  赵野道:“但我也有失算的地方,没瞧出小月身怀武艺,来历复杂。我以为凭她那点道行,暂时离不了别庄,自己还有工夫布置人手等她出来。”

  原婉然抚抚心口,“幸好她虽有武功,却没动真格,害你性命。”

  赵野道:“那姑娘目前大抵还不会干杀人勾当。她两次怒极拉满弓弦,一会儿便又松懈,足见并无伤人性命意思。”

  虽如此说,最初双方林中遭遇,赵野并无十二万分把握全身而退,面对小月张弓逼问破绽,不能不稍加敷衍。他权衡轻重,选择拆穿小月假伤把戏,绝口不提她扮戏令人出戏。

  毕竟小月不但血气方刚,还抓尖好强,逃出宋家别庄竟不远走高飞,反倒气冲冲找人拦路打听事败原由。这丫头谋事不成已然满腔怒火,等知晓自己在寻常应对都出纰漏,无异火上浇油。

  小月火大了,赵野不用想也料到自己这个近在她跟前的对头第一个要倒楣。

  反之,让小月误会她不巧撞上内行人识破她造假法门,这才栽了跟头,便不算太没脸,当可稍缓她怒气。小月火气少一分,他便少一分危险。

  他存心教小月信服她作戏惟妙惟肖,还有一个缘由,那便是混淆视听,让小月不自知演技别脚。日后她再设局害人,她坑害的对象只要老到些,都不难看穿她作戏浮夸浅薄,表里不一,从而更容易避祸提防她。

  赵野又和家人推敲小月的幕后主使,原婉然第一个想到蔡重。此人劣迹斑斑,先前害赵野不成,逃逸无踪。和他同伙的杜英生因为早教赵野整治,落魄远离京城,倒不在嫌疑之列。

  赵野道:“有可能是蔡重,我套问小月谁雇她来,她答话不会出卖主顾。那丫头自认口风紧,其实透露了她收钱作买卖,确实是受雇而来,并非出于私仇义愤找上我。”

  韩一断言:“她不是单枪匹马作买卖,必定有人领头撑腰。”

  赵野附和,“对,小月行事鲁莽,技艺半生不熟,这道行闯江湖,不是有人罩着,她想找人接头找活儿都难。再说她落地一会儿才想到唤马救驾,这心性记性,绝想不出事先调教马儿的主意,该是他人防患未然,替她备下这脱身之道。——那人真是拎不清,放着人不好生调教,调教马儿。”

  原婉然对两个丈夫道:“相公,那姑娘骂‘忽律律’,这是‘混帐’的胡语。若是老手调教座骑,他兴许和西域有渊源。”

  韩一和赵野点头,赵野又道:“小月的官话字正腔圆,像本土人氏。也就是说,这对师徒或这个团伙,老手来历和西域沾边,新手起码在大夏生长。”

  韩一道:“我找西域的朋友打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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