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合里,一支古朴的车队在在荒草孤烟的黄土小径上蜿蜒。前面是一处军营,马车离着军队驻扎的辕门已经不远。
车队有两辆马车,约二十个骑马执戟佩弓箭的护卫环绕在车队周边,众星拱月一般,气势整肃。唯一有些扎眼的,是这些人盔甲内的袍子都是素白颜色。
车内有一女子,也穿着素服,不饰钗环。
车队停了下来。
只见辕门缓缓推开,小股军士拥着一骑趋向前来,是一个谋士模样的中年文士。
那文士身着广袖袍服,有一双令人不喜的细眼睛,坐在马上从容拱手,不知是有意无意,似乎忘记了有下马这一回事。
那个身量高挑的女子推开车门,站在猎猎风中,她身披素白斗篷,风帽遮住她大半的面容,只露出洁白下巴和嫣红朱唇,冷的像冰霜一样。
后营那里,是伤兵医治之处,分布着几个大大的帐篷。
帐篷外停放着一具孤零零的棺椁,在寒风和暮色中格外凄凉。女子只觉心中大恸,眼泪涌上模糊了视线。
她奔向那个棺椁,伏在上面,脸贴着冰凉的木料,仿佛冻成了冰。
由远及近的兵甲摩擦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。女子愣怔了一下,转头看见一双乌色战靴、一方墨锦袍角停在自己身后,一股莫名恨意涌上心头。
她咬牙深吸一口气,站直身子抬起头,强压着眼泪,望着眼前这个气势迫人的男子。心里的仇恨支撑着她,一字一句的从齿缝慢慢吐出句话:
“檀将军也在。开棺,我要看看我大兄是怎么死的。”关中野地,深秋的寒风凌冽,哗啦一声刮掉了高挑却荏弱的少女的兜帽。
那张脸,除了比自己年岁略长,和自己一模一样。
俞羲和在榻上猛然惊醒,窗外晨曦熹微。她身体迟滞,大脑的指令仿佛隔着一层无法到达手脚。直到门外侍女呼唤问道:“女郎可醒了?”她猛地颤抖了一下,才找回身体的支配权。
俞羲和最近总是做这个梦,梦里大哥死了,真荒谬,大哥明明好好的,还有那个檀将军,真不知是何许人也。她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,但这个梦境太真实了,她一时无法挣脱。
梦境里是另一个她,确切的说是三年后,19岁的她。
“何事?”俞羲和摇摇脑袋,清醒了一点问道。
“昨日的石郎君又来了,他一大早来到府上,说赴与女郎之赌约,今日进行角斗。不过…”侍女有点迟疑。
“不过什么?”
“他今日带来的不是斗兽,而是一个胡奴。”
“胡奴?”俞羲和有点好奇,她从来斗鸡、斗狗、斗兽,石迩这带个胡奴来干什么?
她梳洗完毕,换了一身窄袖亮色女子胡服,却梳了了汉族男子发式,虽有些不伦不类,却也英姿飒爽,她向来不在乎这些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她领了侍从,大步流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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